【蒙克】道路伊始①

守护神蒙x萨满巫师克

有强制婚姻等元素

文中会化用一些萨满教仪式与设定,但主体依旧是瞎编的

我流ooc




克莱恩近乎笃定地坚信着,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阿蒙时的场景。那时他正强忍着疼痛躺在焚烧颠茄造成的烟雾中,眼中的世界随着烟雾的弥漫逐渐开始扭曲,起初俗世的人与物开始逐渐消散,只有大块扭曲的色斑伴随着愈发严重的头疼和急促的呼吸在世界中流动。他开始丧失时间的概念,只能静默地看着红色变成黄色再变回红色,不知过了多久,那些色块逐渐在他严重幻化成形,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扭动着的小人。克莱恩站在失序的世界中心,看着那些小人被拉长、压扁、四肢开始扭曲融化,然后又看着他们在突然间变得手拉着手围绕着他跳舞,不久之后他们开始躺成一片,就在他的脚边陷入癫狂的乱交,不停地插入、拔出、插入,周而复始。

 

阿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他面前的,空间在那一瞬间被扭曲,原本近在咫尺的人群在刹那间遁入遥远,扭曲的人群变成一个波动的团块,只有尖锐的呻吟声还游荡在克莱恩的耳边。取而代之的是穿着繁复长袍的神灵,他站在克莱恩面前朝他微笑,并对他说:“你好啊,我亲爱的妻子。”然后伸出手点了他的额头,将克莱恩送回了颠茄的迷雾中。

 

他睁开眼时,身上的剧痛并未得到什么缓解,克莱恩甚至能感受到之前从树上摔下时摔断的肋骨此刻一定已经发炎感染了,他毫不怀疑自己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烧。可是围在他身旁的人群却不这样认为,年迈的女萨满已经停下了舞蹈的脚步,她走到克莱恩身边振振有辞地为克莱恩做最后的宣判,在一串世人难解的冗长对话后,神的信史向克莱恩传达了最终的旨意,她对他说:“神会和你成为伴侣。”

 

实际上克莱恩在漫长的低烧与幻觉伊始就已对今日的局面做好了准备——族中的老萨满今年的身体越来越差,所有人都对她是否能熬过这个冬天心存疑虑,因此所有人都在急迫地等待着新选者的出现,克莱恩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在伴随着漫长冬季一起来临的病痛前,克莱恩和所有族人一样,都将老萨满的孙女视为真正的继承人,他从没想过有天这件事情会落到自己身上,更没想过征召自己的神灵居然是一位男性神。

 

这件事在克莱恩看来实在像个笑话,他一贯游离于族群的边缘,却被一位神明莫名其妙地跳过原有的萨满家族选为了萨满,更何况现在不是他娶一位神,而是要求他嫁给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一两岁的神,这件事看起来简直太不靠谱了。

 

如果说在这个月日复一日的幻觉和病痛中克莱恩凭借仅剩的理智已经做好了为了族群成为一位萨满的准备,那么在见到阿蒙的瞬间,他的所有心理预期都彻底破产了。克莱恩甚至开始质疑起这位男性神的身份,他究竟是自己的守护神还是被人派来攻击他的邪灵?可是又有谁会把矛头对准他?

 

不过命运从来不会给克莱恩太多踌躇的时间,就在他还在盘算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时,年迈的老萨满已经将自己身上的铜镜和腰铃取了下来,并塞进克莱恩的怀中,她高举着鹿角权杖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克莱恩已经被神选中,成为了他的伴侣。此时此刻,克莱恩仍旧躺在地上,剧烈的头疼和残留的颠茄烟雾仍旧侵扰着他。

 

他用手肘地撑着地面,竭尽全力地想要站起来告诉所有人,他宁肯忍受病痛变成疯子也不要没头没尾的成为一个看起来就不像祖先神的所谓神灵的妻子,克莱恩并不愿接受这样荒诞的事实。伴随着身体的艰难移动,怀中的腰铃和铜镜互相碰撞发出阵阵轻微的叮铃声,轻微到克莱恩根本没有察觉。

 

可就是在如此轻微的响动下,在几乎已经微不可察的颠茄烟雾中,克莱恩又一次见到了阿蒙。这次克莱恩没再见到那些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幻觉,他是那么清晰又直白地看到了阿蒙——他依旧穿着那身繁复的长袍站在一片混沌中,正眼含笑意地盯着克莱恩。“想悔婚吗?”他来到克莱恩的身旁,贴在克莱恩的耳边状似友善地闻讯到。

 

但阿蒙没想到,克莱恩在短暂的眉头紧锁之后,也对着他笑了起来,然后俯身向前贴在他的耳边说到“不,我只是在向您表达我的思念与爱意”。下一秒,克莱恩摸索出藏在衣袖中的骨针狠狠地戳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伴随着鲜血的涌出,阿蒙和混沌一起成为碎片消失在克莱恩的视野中。

 

意识逐渐回归的克莱恩被友人搀扶着从地上坐起来,他接过友人送的水小口地吞咽着,刚刚和阿蒙的对峙已经让他失去了仅剩的精力。他无法向任何人解释在阿蒙向他抛出那个问句的瞬间,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他感受到在不远处有黑雾开始疯狂地涌动、有群鸟在争鸣,克莱恩几乎可以肯定一旦自己提出任何有关否定的话语,那些黑雾就会翻涌过来将他和他周边的所有人完全吞噬。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将自己的意识从黑雾的引诱中将自己拔出,并暂且找出一个借口将阿蒙的思路打断,然后趁机从幻境中逃离。

 

林中偶有微风吹过,逐渐吹干了克莱恩刚刚出的一身冷汗,围在这里看仪式的族人已经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了。他坐在树下,努力地将自己的神智收回开始试图复盘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此刻克莱恩感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灌入他的灵魂,他努力地分辨,最终听清了那句来自神明的呓语。


他说:“忘了告诉你了,我叫阿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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